这里的资金面分析主要是狭义的资金面,即金融市场内部金融机构之间的资金融通的松紧程度。广义的资金面则包含整个社会的尤其是金融体系之外的企业的融资的松紧程度,不在本节的讨论之列。主要原因在于,债券市场是一个机构市场,其债券持有者与交易者主要是金融机构,因此金融机构更容易受到狭义资金面的影响,从而传导到债券市场,影响债券交易及价格走势。
上节提到的货币政策及一系列的货币政策工具,对金融体系内的资金面影响最为直接、最为深远,在上节中已有详细介绍,这里不再赘述。这一节,我们说说影响资金面的其他因素。
超储率
我们首先需要了解的就是整个金融体系的流动性的瀑布式体系(见图11-12)。
图11-12 金融体系的流动性循环
在这个流动性瀑布式体系中,关键的三个参与方:央行、商业银行(包括政策性银行)和企业/个人储户。央行作为货币政策的执行者,投放基础货币,制定准备金率并控制合意利率。商业银行获得基础货币后,与企业(个人)一起参与信用创造,从而创造出更多的广义货币(以M2为代表);同时,在以商业银行、政策性银行为主的金融机构体系内部,金融机构之间也进行资金的互相融通,即所谓的狭义的资金面。
那么,这个狭义的资金面,也即银行体系中多出来的富余资金,是从哪儿获得的呢?一个简单的答案是:超储率(超额准备金率)。
按照中国人民银行的要求,商业银行需要缴存法定存款准备金。在法定存款准备金之外,银行往往会多放些头寸在准备金账户,以防止预期外走款或计算错误导致法定存款准备金不足,或者是临时性资金富余难以及时融出,导致被动的超额储备。这些超过法定存款准备金的部分,都算作超额准备金,其与一般性存款的比例就是超额存款准备金率,即所谓的超储率。
超储率=超额存款准备金/需缴纳存款准备金的存款余额
如果超储率处于高位,说明商业银行体系中可供融出的短期资金较为富余,反映在资金面上,就是金融体系内的短期资金面宽松。
2001~2017年存款类金融机构超储率走势如图11-13所示。
图11-13 存款类金融机构超储率走势(2001~2017年)
资料来源:Wind.
当然,由于目前银行还受到一系列流动性指标如LCR、NSFR、LMR的约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银行融出富余资金的能力。
财政缴税及投放
财政税收的缴纳对资金面的扰动也比较明显。根据中国人民银行公布的数据,2017年年底财政存款的余额达到了4.11万亿元,而且月均余额达到了4.42万亿元。如此庞大规模的存款,且余额波动较为明显,势必对资金面形成一定的扰动。
财政缴税时,财政存款增加,增加的部分充实到中央国库或地方国库,相应的商业银行体系的货币减少,从而资金供给减少。当进行财政投放时,财政存款下降,资金从国库又流向了商业银行体系,从而资金供给增多。
我国目前缴税的主要税种是增值税和企业所得税。以2017年为例,2017年全国税收收入14.44万亿元,其中增值税5.64万亿元,占39.1%;企业所得税3.21万亿元,占22.2%;两者合计占61.3%。
根据《营业税改征增值税试点实施办法》中规定,大部分增值税按季缴纳,并在次月的15日之前缴清税款(当月有节假日的,做相应顺延)。在企业所得税方面,根据《企业所得税法》,企业所得税一般按季预缴(季末次月的15日之前),年度再进行汇算清缴(下一年的5月底之前)。根据上述制度规定,每年的1、4、7、10月都是财政缴税的重点月份,财政存款增加较多。此外,由于5月还是年度企业所得税的汇算清缴的最后月份,一般财政存款增加也较多。一般来说,企业为了节约成本,都会选择在缴款截止日的最后几天进行缴纳。
在财政投放方面,一般来说年底的财政突击投放现象比较严重,因此最后一个月的财政走款较多,这也是普遍现象。
从图11-14中可以看出,每年的1、4、7、10月财政存款增加值较多,而每年的12月财政减少比较明显。